新冠后，自身免疫疾病高发？韩国人、日本人研究出炉
原创 | 世界科学
一项聚焦韩国和日本人群的大规模研究显示，感染过新冠的成年人在感染后一年内患自身免疫性疾病的风险显著高于未感染者，而接种疫苗有助于降低此风险。
新发现刊载于《内科学年鉴》（Annals of Internal Medicine），论文作者利用1000万韩国成人和1200万日本成人的医疗记录，观察Covid-19感染后的一年内是否更有可能遭遇自身免疫性风湿性疾病（简称AIRD），包括类风湿性关节炎、系统性红斑狼疮、干燥综合征、混合性结缔组织病、血管炎等病症。
他们将新冠组与未感染对照组以及2020年至2022年间同期患流感的流感组进行比较分析，结果发现，新冠组相比未感染对照组，患上AIRD的风险高约25%；相比流感组，患病风险高约30%。而且感染情况越严重，遭遇自身免疫性疾病的风险越高，由此可见预防感染的重要性。
一年后，新冠组的AIRD风险恢复正常，当然，这个一年是就人群水平而言的，个体之间存在差异，具体取决于自身易感性。
另一方面，接种mRNA疫苗或病毒载体疫苗可以降低感染后患AIRD的风险。（当然，研究团队并未在论文中具体说明疫苗能多大程度上降低风险。）
此前也有其他科学家报告类似发现，而上述工作是探究东亚人群新冠肺炎后并发症的一项最大型研究，获取了宝贵数据，也展示了日韩居民医疗记录所能挖掘的价值。
加州大学旧金山分校流行病学和生物统计学教授艾莉森·科恩（Alison Cohen，未参与新研究）表示，这些发现为进一步了解新冠病毒长期后果提供了“严谨证据”，也“增加了表明Covid-19比流感更严重的证据”。
新论文第一作者金珉序（Min Seo Kim）是一位研究型医生，任职于哈佛、MIT和麻省总医院。他认为，一年后AIRD风险下降意味着，因新冠感染而增强的自身免疫会随时间推移而缓解，如果患者能“在这一年里得到真正良好的护理，他们终生受AIRD困扰的可能性就大大降低”。
新冠大流行和长新冠问题的持续，让我们越发迫切地想要了解世界各地不断上升的自身免疫性疾病发病率并寻找治疗方法。据估计，美国有多达5000万人患自身免疫性疾病。
金珉序等人的观察结果在接受过自身免疫性疾病治疗的患者身上也成立。金表示，此类治疗的初衷是消除新冠的短期并发症，不过诸如类固醇、免疫疗法之类的手段不容易被患者接受，因此医生往往不会真的提供这些治疗。
设置流感组的目的是为了最大程度减少转诊偏倚，即新冠患者确诊自身免疫性疾病的可能性更高，或许是因为他们在大流行期间比未感染人群得到更多医疗关注。
一些科学家不相信论文中报道的AIRD病例是真正的慢性病例。
匹兹堡大学医学中心儿童医院小儿风湿病科主任阿姆·萨瓦哈（Amr Hakam Sawalha）怀疑，新研究中的部分AIRD病例可能只是短期发作的免疫问题，论文介绍的诸如类风湿性关节炎或强直性脊柱炎等许多疾病通常需要几个月以上时间才能达到“全面临床表现”，即达到可被识别、诊断的阶段，可作者团队又说“12个月时发生AIRD的风险降低”，这些矛盾点令他疑惑。
萨瓦哈还指出，作者团队用于诊断自身免疫性疾病的标准难以验证，当然关于这个疑虑，可通过开展针对其他人群、随访窗口更长的调研来解决。
另一方面，金等人区分了SARS-CoV-2原始毒株和德尔塔变体的影响程度，并发现原始株招致自身免疫性疾病的风险更高，这一事实为如下观点提供了证据：越早期、越具攻击性的病毒感染对人体损害越大。
科恩建议，有必要对奥密克戎毒株感染者和二次感染者也进行同类调查。
德国循证医疗中心（Center for Evidence-Based Healthcare）研究员法尔科·特施（Falko Tesch） 表示，病毒为了自身存续，其杀伤力、致死率会随时间推移而降低，传染性和传播速度则可能增加，因此后期的变体毒株往往不引发严重病症，长期影响也不会很严重。不过即使变体越变越弱，每年也都会新增自身免疫性疾病患者。
“金等人的工作为我们应对未来流行病提供了重要信息，未来医院或许可以对新型传染病患者做更全面筛查，以便及早发现自身免疫性疾病。”
金珉序怀疑，疫苗接种者的自身免疫风险降低，可能是因为疫苗减轻了病毒的杀伤——唯一的例外是那些接种过疫苗却仍需住院治疗的重症患者，他们后期患自身免疫性疾病的风险较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