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资产的价格涨幅好不好，得看跟谁比。

黄金，这种金灿灿、超级耐氧化的金属，起源于超新星爆炸、中子星碰撞等超级宇宙事件，在产生之后通过漫长的宇宙旅程来到太阳系，最终融入地球这个小小的岩质行星，被这颗行星上最具智慧的人类视作珍宝。

一直到今天，黄金仍然无法被人工方式大规模生产。虽然粒子对撞机可以人工合成非常微量的黄金，但是其超高的成本让我们望而却步。

这种“无法被人工生产”的特质，导致黄金作为高价商品，和钻石完全不是一个概念的东西。

钻石的产生，不过来自于地球这颗小小的岩质行星内部的一点儿高温高压，和黄金产生所需要的剧烈宇宙事件，完全不是一个级别。

因此，我们今天可以见到大量的人造钻石冲击钻石市场，但是没法看到人造黄金：而且在我们可预见的未来一百年里，大概率也看不到。

不过，黄金虽然很好，但是对于投资来说，黄金作为一种典型的非生产性资产，却实属一般般：至少比价值投资要差得多的多。

不信，就让我们来看一场长达半个多世纪的对比。

在布雷顿森林体系维系的时间里，黄金的价格被固定在35美元每盎司。尽管布雷顿森林体系是在1971年解体的，但是早在3年前的1968年，国际黄金价格就开始实行“黄金双价制”，即各国央行在国际结算时，仍然按35美元每盎司兑换黄金，不过私人市场价格则全面放开。

所以，黄金的市场化价格，可以从1968年的35美元算起。在我写下这篇文章的2025年10月24日，国际黄金在市场化57年以后，收盘价格是4126美元/盎司。

也就是说，在57年之后，国际黄金价格变成了原来的117倍，期间年复合增长速度（CAGR）为8.7%。应该来说，这不算一个糟糕的价格增速。

不过，这世界上有句话说得好：货比货得扔。一个资产的价格涨幅好不好，自己有个涨幅说了不算，得看跟谁比。

就在国际黄金价格实行双价制的前3年、也就是1965年，沃伦·巴菲特接手了当时只是一个小纺织厂的伯克希尔·哈撒韦公司。在1965年，伯克希尔·哈撒韦公司的账面价值是19.24美元/股，而当时巴菲特的买入均价大约在每股14到15美元。

就按15美元计算，从1965年到2025年，在60年里，伯克希尔·哈撒韦公司的股价从每股15美元，上升到我写下这篇文章时的738500美元，股价上涨了4.92万倍（这还不包括在1967年进行过的唯一一次分红），CAGR（复合年增长率）达到惊人的19.7%。

与这个涨幅相比，再看看黄金的涨幅，是不是感觉很渺小？没错，跟价值投资的方法相比，黄金真的不怎么赚钱。

而且，在这场横跨半个多世纪的对比中，我们还要考虑两个因素。

首先，黄金在2025年是一个巨大的牛市，而巴菲特在2000年以后显著受到规模的限制，从每年增长幅度的角度来说，已经没法发挥价值投资的最大威力。

要知道，从1980年到2008年，在漫长的28年里，国际黄金价格几乎没有上涨。而在2019年到2025年之间出现的黄金大牛市，在历史上都是罕见的。站在一个牛市的山峰上，来计算过去的收益，应当是有失客观的。

其次，伯克希尔·哈撒韦公司在2000年前后，就开始显著受到过大规模的影响，导致巴菲特很难找到适合的投资机会，投资回报率必然受到规模的牵制。

按巴菲特自己的话说，他就好像“一头在游泳池里的蓝鲸”。对于这样的蓝鲸来说，像小小鱼那样快乐地游泳已经完全不可能。

而对于我们这些普通投资者来说，游泳池就好像太平洋那样广阔。作为身长只有几毫米的小小鱼，我们完全可以快乐地游泳：比游泳池里的蓝鲸要快乐得多。

那么，伯克希尔·哈撒韦公司现在的规模，大到什么地步呢？根据2024年的年报，当年伯克希尔·哈撒韦公司向美国联邦政府纳税268亿美元，占到全美国企业纳税总额的5%。

也就是说，全美国只要有20个伯克希尔·哈撒韦公司，美国联邦政府从企业这儿收的税就齐活了。

如此巨大的规模，还能如何进行高收益率的投资呢？任何一个少为人知的投资机会，都容不下如此巨大的规模。

当半个多世纪的烟云散去，我们终于发现，黄金，这种承载了人类文明几千年的财富理想的金属，和真正创造财富的人类智慧相比，几乎不值一提。

而这一切，在半个多世纪之前，早已被当时年轻的沃伦·巴菲特看在眼里。

几十年来，巴菲特从来都看不上黄金的投资回报，在自己的投资生涯中也绝少投资黄金。这位坚定的智者，最终创造了一个伟大的财富传奇。

作者：陈嘉禾 九圜青泉科技首席投资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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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编：梁秋燕

校对：王蔚